是没赶上的凯伽万圣节贺文
*吸血鬼pa,写了一直想写的奇幻大陆故事,多少带点蒸汽朋克味吧
*限定红瞳凯撒,但其他配色都还是紫黑(x
暮色禁令
比血月更红的是鲜血,而比鲜血更红的是……对方的眼睛。
先前的确是被对方戴着的银十字架和所谓吸血鬼“惧怕银器”的传闻迷惑住了,以至于相信了这名神父的身份,然而现在伽罗站在忏悔室的门口,撞破对方徒手掏出一位妇人的内脏。
红色的液体唰啦啦地洒了一地,使得空气里的血腥气更盛。嘴里弥漫起酸味,顺着食道反了上来。好想吐。伽罗低头看着死者,看不见脸,因为她仍低伏着身体保持着跪姿。
向神父告明自己所犯之罪祈求上帝宽恕的人,却被神父亲手送往地狱。这样的人临死前会是怎么样的神情呢?是惊讶还是恐惧亦或是疼痛呢?神父本人就是吸血鬼,这种事情不是亲眼看到根本不会相信吧。
为什么先前派去的一支部队会全军覆没,而现在他所在的分队也被联系不上一个人——这些问题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垂下眼帘为死者和同事默哀,与此同时握住了制服内侧的配枪,那冰冷的黄铜制品让他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安心。这位唯一幸存的警探对着吸血鬼正色道,“……伪装成神父来诱骗妇女和儿童再将他们杀死吗。你会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的,杀人犯!”
暮色从教堂极高的穹顶玻璃照射在眼前高大的男人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涌动的銮金之中。他发出“哦?”的声音 ,却并非在质询,而是迎面走过来将伽罗生生逼退几步。这极恶之灵对他的诘问不置可否,反而用轻佻的眼神打量着他。伽罗怒火更盛,他猛地拔出手枪,细长的枪口直抵对方的脑壳,却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被打断。
“别冲动啊,这不是还剩下一个吗?”
打扮成神父的男人掀开了自己黑色的斗篷,他两手都戴着黑色的手套,被他勒在怀中的俨然是伽罗的长官拜尔斯先生。
那是曾经看着他从学院毕业,后来又恰巧成为他的直属上级的长官,是他一直尊敬又爱戴之人。
“上校!您等着,我一定会、”
“不要管我了,伽罗,做你该做的事情。”
“......”
即使是内心坚硬如磐石之人也很难不受动摇,可他不能停下脚步,必须将对方绳之以法,就在这里,就在此刻。
三十年以前,这里被称为梦土。然而如今却成了滋养血族与恶魔的苗床。曾经被所有生灵默认共同守护的伦理纲常掩入雾中,如高傲的女神掩上面纱转身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残酷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旧日信仰虽然颓败却并未真正消亡,无数像他一样的人族,即使从未享受过这篇土地昔日的美好,也愿意献出一生与黑暗搏斗。
一切都是为了将梦土留给后世,为了让后人看到他们不曾看到的风景。
那是他们共同的理想。
为此,他只有扣动扳机。
(我会完成您的、还有每一个死去的同伴的未竟之志,将公正重新返还于这片大陆。所以,请安息吧。)
枪械爆响的声音在教堂内炸开,火弹没有如预想之中的一般同时击穿长官和吸血鬼神父的胸膛,而是被对方的斗篷轻松挡下。硝烟从火器的枪口弥漫四溢。
不,斗篷上破开了洞,那么真正挡住他攻击的是……
对方的身体。
超脱于人类,无视物理攻击,也不像传闻中一般惧怕银器和日光,目前看来找不出弱点。可恶,他们对吸血鬼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伽罗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
他可以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
看不到破局之法。
他的痛苦与踌躇对凯撒而言却是莫大的乐趣,甚至带了几分旖旎心思的欣赏着小警探脸上脸上沾着泥浆、发丝被热汗黏在脸侧的狼狈模样。
在这废土之上仍心怀信仰,抬头以群星为目标之人吗?这是怎样的忠诚正直和不切实际啊!
艳红的蛇瞳放大,是吸血鬼狂喜的表现。
他找到了比处女和孩童之血更为甘美的食物。
——面前人的灵魂。
真想看这灵魂到被黑色侵染的模样啊。
“做个交易吧,警员。你叫伽罗是吗?”
“……”
“我可以放了他,让他回去汇报。但是,你得和他交换。”
***
利齿刺进柔软脆弱的脖颈,如同被荆棘从当中贯穿。
瞬间的动荡席卷了全身,这是痛吗?不,若是疼痛的话尚且可以忍受,而这感受却如同把他拆解而后重新组装开来一样。血液,细胞,原子,宇宙爆炸后的星尘,他被解构成这些构成生命本源的物质。泛着鲜亮光泽的红苹果犹如宝石,黄金的蛇瞳中流露出狎昵,嘶嘶地诱哄着,“吃掉吧,是你自己想要品尝,所以,伸出手吧——”
开什么玩笑,根本不是这样!
伽罗睁开眼时已是黑夜,景象投射到视网膜后流经神经中枢最后传达到大脑皮层。彩绘玻璃没有光线的折射变得不再炫目,圣母像沐浴在一片漆黑之中。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祭坛之上,撑起上半身时身体如坠千斤。
空气中的血腥气消失了。
不……并非如此,他的感官反而被增强了,所以他可以感觉到此时在祭坛不远处了无生气的拜尔斯先生,被同样的手法挖出了内脏,失血而亡。
是血液的气息与他而言不再刺鼻了。
身体里升腾起某种陌生的欲望,那是原始的、野性的血族的本能。
想要……
(为什么偏偏是我变成了这幅模样。)
(变成那家伙的同类,苟活于世。)
他皱着眉抚摸自己的颈侧,意料之中地摸到了相邻的两个血洞,形状浑圆规整,是吸血鬼的牙齿刺入的痕迹。他不适时地想到阿卡斯在他出警前叫住他,“小心一点,伽罗,别成天想着怎么送命。我等你回来喝酒。”他笑了起来,把挚友别扭的关心全数收下。阿卡斯一直认为他过于“莽撞”,他并不是不知道——明明在旁人眼里对方才是冲动的那一个。但是,不是他就会是别人,那么为什么不是他呢,至少他每次都能保护好自己,直到今夜为止。
此后阿卡斯不再需要担心他会轻易送命了,人类的大部分武器将无法再伤害他分毫,他将恐惧白昼,如同老鼠一般在黑夜中穿行。他曾认为自己会用生命去珍惜和守护的一切被视网膜上晃动的红光扭曲。过去与他本身割裂开来,犹如遥远的梦境,又像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
而罪魁祸首正站在他身侧,与黑夜彼此交融,像是从黑暗中分割出来的一部分。
“……你去死吧。”
“对着救命恩人是该用这种态度说话的吗?还有,认清你现在的身份吧。”
……想要血液。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就像你杀掉他们一样……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啊……!!”
不甘心,又虚弱地吼叫着。
“不要把自己和他们混为一谈啊。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有被我变成尸体的那一刻,而你不一样。你活着就很有趣,我还再想看下去呢。”
“……”
虽然嘴上说着生生死死打打杀杀的厉害话,但新生的吸血鬼目前实则攻击力为0,他四肢酸软发胀,脑袋沉地像被泡在了福尔马林里,身体一点也动不了,只能狠狠地瞪着对方。他的瞳孔已然转变为红色,然而曾经的蓝色魅影仍未完全褪去,以至于竟显得有些幽幽的泛紫。
黑云压城,是要下雨了吗?再度昏睡前最后的印象是对方飞扬的斗篷边角。
还有。
“你的同类并不像你一样高尚,而是一群狭隘的鼠辈。”
“人类世界是容不下异类的。”
“我的名字是凯撒,想来找我就来白骨之森,我随时欢迎你的追随。”
……那抹势在必得的笑意,真是让人恶心。
-END-
伽警探的枪be like(图源网络)